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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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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江與臨星眸轉動,臉上寫滿無語:“好看什麽,你看不出來我在罵你嗎?”

禦君祁攥緊江與臨的手指:“看出來了。”

江與臨冷酷地抽出手:“樓下都是人,還有鏡頭直播,別拉拉扯扯的。”

禦君祁突發奇想:“你說我這個時候要是撤了擬態會怎麽樣?”

江與臨將手伸出欄桿外,感受夜風穿過指縫的涼意:“不會怎麽樣。”

禦君祁驚詫道:“華國中央臺直播的國慶晚會出現一只怪物,怎麽可能‘不會怎樣’?”

“別的怪物說不好,”江與臨指背落在禦君祁臉上篤定道:“你……不會的。”

禦君祁是只很記仇的章魚,在江與臨手指碰到祂臉的瞬間微微偏頭,避開江與臨的手,把對方剛才不跟祂牽手時的原話還了回去:“樓下都是人,還有鏡頭直播,別拉拉扯扯的。”

江與臨舉起的手停在半空,瞇了瞇眼睛:“別逼我在全國人民面前扇你。”

禦君祁眼底掠過一絲不服:“可是你剛才……”

江與臨面無表情:“一。”

禦君祁低了低頭,主動把臉貼在了江與臨手上。

江與臨翻過手,輕佻地捏起禦君祁的下巴:“好乖。”

禦君祁順著江與臨的力道擡起臉:“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狗。”

江與臨垂下眼簾,斜睨禦君祁:“你有什麽意見?”

禦君祁眼神如亂星閃爍,呼吸微窒,支支吾吾地說:“我的人類交接腕腫了。”

“……”

江與臨收回手,撚了撚手指:“你真行。”

怪物向來寡廉鮮恥,沒有什麽羞恥心。

禦君祁並不覺得當著幾億人在線觀看的全球直播想和江與臨交配有什麽問題。

首先,他們所在的整棟樓都只是個背景,鏡頭並沒有拍他們;其次,祂只是想,又沒有真做;最後,祂經常想。

也只能想想了。

祂再不能和江與臨交配了。

因為禦君祁發現,祂好像還有發情期。

每次靠近江與臨的時候,每次和江與臨接吻的時候,每次摟著江與臨的時候,每次江與臨罵他的時候,每次江與臨用看狗的眼神看他的時候……祂都會有種難以自抑的沖動。

觸手們想要沖出體內,勒著江與臨的脖頸四肢,把他拖到深海的巢穴裏去做盡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定要用到觸手。

人類無法在海底呼吸,祂的觸絲可以順著江與臨鼻腔插入氣管,將氧氣直供到人類的肺腔中。

然後再脫下江與臨的衣服,用觸手填滿人類身上的每一處孔洞。

見洞就鉆是章魚的天性。

祂想侵入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侵犯到最深最深的地方去。

但這是不正常的!

只有在失去理智的發情期,怪物才會產生如此陰暗瘋狂的占有欲和侵奪欲。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章魚一生只有一次發情期,高能隕石作為高緯度意識體,更是從不會屈從於低級欲望。

可是只要在江與臨身邊,禦君祁好像就沒有辦法保持理智,仿佛隨時都可以進入發情期,有好幾次接吻的時候,祂都是強行控制住自己,才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

所以禦君祁不敢和江與臨交配。

只是親吻接觸都讓祂意亂情迷、難以自持,倘若要是發生更親密的行為,祂百分百確定,自己一定會失控的。

這太可怕了。

如果一直這樣的話,祂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再和江與臨交配了。

這真是很令怪物傷心的事情。

祂真的很想和江與臨交配,很努力很用力的交配,但祂更希望江與臨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禦君祁低下頭,露出十分難過的表情。

然而,人類與怪物的悲喜並不相通。

廣場上人群歡呼雀躍,掌聲雷動,都在為林教授研究的突破性進展欣喜愉悅,喜笑顏開,沒人知道不遠處的高樓上,有一只可憐的神級怪物,正在因無法和鐘愛的人類交配而黯然神傷。

窗外華星秋月,蟾光千裏。

月明的華光不偏不倚,清清淺淺地落在每個人身上。

煙火光焰萬丈,照亮了整片夜空。

蓬勃的金色光芒在天際搖曳,火樹銀花和紅墻碧瓦交相輝映,盛世與繁華的光景近在眼前。

無論林南明的逆向磁場研究是否有效,至少在這個瞬間,所有人都充滿無限希冀與對未來的憧憬。

人們紛紛點亮手中孔明燈,悼念亡人,迎接希望。

華燈在清風相送下徐徐升起。

千萬燈火當空,眾人閉目祈願。

煙花璀璨,星河遼遠。

個人的得失與愛恨,在這一刻寥若殘星。

此時此刻,江與臨唯願海晏河清,國泰民安。

煙花與明燈層疊交織,斑斕如畫,又似銀河傾瀉,溢彩流光。

漫天煙火亦不及江與臨眼眸明亮。

禦君祁偷看了愛人一眼,也閉上眼睛。

江與臨那麽漂亮,卻總是逞強,總是受傷。

所以祂希望江與臨能平安無恙。

最好能在不傷到江與臨的情況下順利交配。

*

最後一朵煙花名為‘曙色’。

曙色綻放的剎那格外耀眼,整片夜空都映成白晝,象征夜盡天明,黎明將至。

江與臨被晃得擡起手擋了擋眼睛,下意識說了句:“好亮。”

禦君祁正在心中細數江與臨幾次逞強受傷的事跡,越想越生氣,故而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

江與臨詫異地看了禦君祁一眼:“哼什麽哼,誰惹你了?”

禦君祁仰面盯著明如白晝的天空,感嘆道:“群星隕落時,大概也是這樣燦爛輝煌,轉瞬即逝。”

江與臨非常不浪漫,對於漫天煙火的評價只有兩個字:“挺亮。”

禦君祁沒特別的什麽表情,語氣也是淡淡的:“沒有你自爆晶核的時候亮。”

“……”

江與臨有些心虛:“挺高興的日子,你怎麽忽然說起這個來了?”

禦君祁的邏輯是從想交配開始的,沒法說祂的心路歷程,只能故作高冷地哼了一聲。

江與臨無意識地按了按指節,第一次在禦君祁面前弱了氣勢,率先轉移話題,一邊轉身往樓下走一邊說:“走吧,慶功宴都快開始了。”

禦君祁倒是很好哄,沒有再生氣,只是抓住江與臨的手腕:“臨臨。”

江與臨回過頭:“怎麽了?”

禦君祁拇指按在江與臨微微凸起的腕骨上:“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總是受傷了?”

江與臨手指微微一蜷,擡眸看向禦君祁。

禦君祁輕輕摩挲他手上嶙峋的關節:“你不知道你晶核爆炸時的光有多晃眼,我的眼睛……從來沒有那麽疼過。”

江與臨蹙起眉:“你什麽時候記起的這件事?”

禦君祁越來越狡詐,不答反問:“做我的監察官和刺殺我,是不是也在你覆活我的計劃裏?”

江與臨嘖了一聲:“我先問的。”

禦君祁再一次握住江與臨的手腕:“江與臨,你在雪山之巔教我仁慈,說有一天我會成為真正的王。可今天我想告訴你,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與人類為敵,因為我永遠也不願讓你為難。”

江與臨目光覆雜,仿佛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從沒有人重聚過高能隕石意識,我不知道我凝聚出來的是什麽。”

禦君祁目光越過江與臨,看向窗外熱鬧的人群:“你來刺殺我,用自己的命來測試我是否和其他怪物一樣兇殘嗜血、不受控制……可如果我沒有覆活你呢?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該怎麽辦?這些人該怎麽辦?你不要我,也不要你守護的世界了嗎?”

江與臨垂下眼,眸色如浮光閃動:“我要是死了,你永遠不會思考這些,就做一個快樂的、殘忍的、不受控制的怪物也很好。”

禦君祁瞳孔中翻滾著濃烈的情緒:“一點也不好。”

江與臨眼睛沒緣由地一熱:“哪裏不好了?你本來就是怪物,我其實常常會想,其實現在這樣,對你很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也不懂什麽是公平。”禦君祁斂下眉梢,語氣平靜道:“做怪物和做人類我都不喜歡,要是你不在了,我就只想做一塊石頭,躺在母星的礦坑裏,日覆一日地……想你。”

江與臨並不算一個心腸柔軟的人,可不知為何,聽見禦君祁的話,他心裏難過極了,眼眶發熱,幾乎落下淚來。

他低下頭,額前劉海擋住了眼睛,也擋住了眼中晶瑩的淚水。

眼淚和愛意同樣無法隱藏。

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掛在棱角分明的下頜。

禦君祁用指背抹去那滴淚:“江與臨,你別哭。”

江與臨鼻腔酸澀,喉嚨裏像噎了什麽似的難受:“我千辛萬苦把你帶回這個世界,可不是為了讓你當石頭的。”

禦君祁垂下頭:“別難過了,我給你說件好玩的事。”

江與臨強壓下眼中熱意:“什麽事?”

禦君祁說:“你還記得在南方基地城外,你教我識字時,給我念的第一首詩嗎?”

江與臨很難不記得:“‘你是一’那首?”

禦君祁點點頭:“我學申論,也學那些詩歌,但我並不理解是什麽意思,只是囫圇吞棗地背一些很高深莊嚴的語句,寫作時假裝自己很愛這片土地。”

江與臨輕笑一聲:“也是難為你了。”

嚴格意義上來講,禦君祁甚至不屬於這個星系,就是地球爆炸和祂都沒什麽關系。

可祂卻因為想要與江與臨做同事,違心地去學一些祂根本不懂的東西,被迫去假裝熱愛一片與祂無關的土地。

確實很好笑。

禦君祁親了親江與臨的鼻尖:“我本來不愛這個世界,只是因為愛你才選擇了人類的立場。”

江與臨嘆了口氣:“我知道。”

禦君祁揚起下頜,在江與臨耳邊說:“我現在真的有點愛這片土地了。”

江與臨猛地擡起頭,看向禦君祁。

禦君祁翹起唇角,意氣軒昂地笑了笑:“我喜歡你,也喜歡人類,人類身上有一種……很明亮的東西,像曙光。”

當怪物愛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祂也就徹底懂了江與臨。

禦君祁與江與臨額頭相抵:“原本為了應付考試假裝愛,但學著學著,好像就真的很愛了。”

江與臨:“……”

禦君祁輕輕蹭著江與臨鼻尖:“是不是很好玩?”

江與臨感慨萬千:“更好玩的是,你考試根本沒考過。”

禦君祁臉上閃過一絲懊惱。

怪物與江與臨一脈相承,將寧可責怪別人也不質疑自己的優良傳統發揮到極致。

禦君祁用肯定的語氣說:“你們異監委考試有問題。”

江與臨搖搖頭:“得了吧,我看過你的卷子,確實很離譜。有道填空題讓你比大小,你寫了個根號五。”

禦君祁英俊的眉峰擰起:“哪道題讓比大小了?”

江與臨:“sinα和cotα哪個大?”

禦君祁不耐煩地撓了撓下巴:“什麽玩意,聽不懂英文。”

江與臨:“……”

活該你考不過。

*

最高規格的宴會廳內燈火輝煌,正在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慶功宴。

禦君祁從來沒和這麽多人類一起吃過飯。

而且這裏所有人都認識江與臨。

有人叫他江指揮,有人叫他江監察,有人叫他總指揮官,有人叫他少將,無論年齡大小、官職高低,神情語氣都極為客氣,即便不過來說話,也會微微點頭示意。

於是,和江與臨並肩站在一處的禦君祁,理所當然受到了特別關註。

知道禦君祁真實身份的畢竟寥寥無幾,更多人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麽人居然能和冷若冰霜、目無下塵的江指揮走到一起。

眾人隱晦地交換眼神,竊竊私語。

可他們就是把聲音壓得再低,也逃不過怪物堪比收音聲納般的耳朵。

更可怕的是,許多和江與臨搭不上話的人,退而求其次,紛紛來找禦君祁探聽江與臨的態度。

向來威風八面的怪物突發社恐,緊緊跟在江與臨身後,恨不能化身小章魚鉆進江與臨的口袋裏。

禦君祁謹記江與臨教祂的社交規則。

點頭微笑,彬彬有禮。

祂不記得一共說了多少句‘你好’“稍等”和‘謝謝’,宴會後半段,禦君祁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AI機器章魚,都能自動回覆了。

禦君祁用相同的話術打發了又一個來探聽口風的人:“你好,我也不清楚江指揮對你說的這件事有什麽意見,請稍等一下,謝謝。”

江與臨避開人群,中肯評價禦君祁剛才的表現——

“像個人機。”

禦君祁耷拉下眼角,壓低聲音抱怨:“這些人是記者麽?怎麽又這麽多問題問你,什麽都要問你怎麽看、有什麽意見。”

江與臨言簡意賅道:“林南明的逆向磁場研究有兩個方向:一是逆轉所有磁場,屏蔽所有輻射影響,將一切回歸到末世前的狀態,沒有怪物,也沒有異能者;二是逆轉部分磁場,只屏蔽針對怪物的輻射影響,保留輻射對人類的影響,也就是不要怪物,但要異能。”

禦君祁早已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怪物了。

祂明白這個選擇有多麽重要。

逆向磁場研究出現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這個決定會影響世界未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江與臨是異監委的首任總指揮官,即便早已卸任,但在異監委仍有著不可超越的影響力,而異監委內部聚集了華國最頂尖的異能者。

異能賦予了普通人呼風喚雨、移山倒海的強大能力,在擁有了這樣的力量後,誰又能輕易放下呢?

可異能者畢竟是少數。

更多的普通人更傾向於逆轉所有磁場的選項,希望一切回到末世前。

他們反對異能者享有特權。

自末世降臨以來,異能者和普通群眾之間,在權利與義務的劃分上已經有了許多次摩擦。

當怪物存在,人類與怪物的矛盾首當其沖,這些摩擦都可以暫時不管,可一旦怪物消失,主要矛盾勢必會落在異能者與普通人身上。

異能者不願意放棄已經獲得的能力,而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又想要絕對公平,這原本就是一個悖論。

從人數上來講,普通人占大多數,可從能力上來講,異能者又更勝一籌。

無論逆向磁場的研究走向哪個方向,都會有一方不滿意,偏偏這兩方不管哪邊鬧起來,都是華國乃至整個世界無法承受的結果。@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江與臨是華國眾多異能者中的領軍人物,在逆向磁場研究方向上,他的態度至關重要。

“人類總喜歡杞人憂天。”

禦君祁端酒杯抿了一口,白酒辛辣在舌根炸開的下一秒,祂又把酒吐了回去:“能研究逆向磁場就很不錯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他們倒先挑上了。”

江與臨指了指垃圾桶,示意禦君祁趕緊趁人沒註意把酒杯扔了:“你說得有道理,可人類就是這樣。我剛剛還在想:如果逆向磁場全部開啟,你會變回章魚嗎?”

禦君祁瞳孔微微收縮,不可思議道:“你剛剛表情那麽認真,就是在想這個嗎?”

江與臨同樣詫異:“不然我該想什麽?”

禦君祁說:“我以為你在思考人類命運之類的東西。”

江與臨啞然:“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偉大,不是每天都在思考全人類的存亡。”

禦君祁歪了歪頭:“那你都在想什麽?”

江與臨慢聲道:“想中午吃什麽,想還有幾天到周末,想工作時間是不是不該喝酒,想今天下午的會能不能不去。”

禦君祁也笑了起來:“還有呢?”

江與臨註視著禦君祁的眼睛:“還有?想你。”

禦君祁完全沒想到,江與臨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說這個!

這裏還有好多人,旁邊的人肯定聽到了,正在回頭詫異地看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像是被點著了一樣,幾乎要化成一灘酒流淌開。

禦君祁瞳孔猛地收縮,慌亂地移開視線,很突兀地把話題往回拽:“那個……剛才他們都在問你的意見,你到底怎麽想的?”

江與臨說:“我想回到最初。”

禦君祁眼神略顯迷茫:“最初?”

“對,最初,”江與臨語氣沈穩平靜,眺望遠方,目光深遠而悠長:“沒有異變,沒有怪物,沒有異能。撥亂反正,一切都回到隕石之災以前,也就是最初的狀態。”

禦君祁想了想:“可是最初的狀態……我就是個石頭。”

江與臨回過神,語調拉長,帶著似笑非笑的尾音:“所以我不是問你了嗎?”

禦君祁歪歪頭:“什麽?”

江與臨難得有幾分耐心,又重覆了一遍:“如果逆向磁場全部開啟,你會怎麽樣?”

禦君祁思索片刻:“按照目前玉蟾隕石的能力來看,很有可能……其實說變回章魚不太準確,是玉蟾磁場屏蔽了我的擬態能力,就像它能屏蔽你的寒冰異能一樣。”

江與臨說:“我可不想和章魚談戀愛。”

禦君祁不滿道:“章魚怎麽了?只是沒有了人類形態而已。”

江與臨並不覺得這個問題可以用‘而已’形容。

他端詳著禦君祁美如冠玉的英俊面龐,慢聲道:“你這張臉……還挺帥的。”

禦君祁抱臂於胸前,眼睛中閃爍著隱忍的憤怒光芒:“只是沒了這張臉,剩下的還和現在一樣。”

江與臨沈吟道:“還剩下什麽?”

禦君祁緩緩瞪大眼睛:“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拋開這張臉,你就不愛我了嗎?”

江與臨抿了抿唇,短粗而堅定地說:“拋不開。”

禦君祁簡直要氣昏了,口不擇言道:“你不讓我用回齊玉的臉,是不是也因為這張臉比齊玉好看。”

聞言,江與臨面色微微一變,眼神也冷了下來。

齊玉的死是江與臨一生之痛。

可偏偏今天說出這話的人,就是曾經的齊玉。

禦君祁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緊張地從桌子上抓起一個酒杯,假裝很專心地喝水。

正在這時,一位身穿軍裝的勤務兵走過來,先向江與臨行了個軍禮,然後朝禦君祁做了個請的手勢:“齊先生,鐘主席在會客廳等您,請跟我來吧。”

禦君祁征詢式地看向江與臨。

江與臨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去吧。”

禦君祁知道自己方才的胡言亂語惹了江與臨不高興,本想說點軟話,只是礙於外人在場,說什麽都不合適。

祂又看了江與臨一眼,偷偷探出一條隱形觸手,勾了勾江與臨手指尖。

江與臨側頭看向禦君祁。

禦君祁垂下眼角,做出個委屈小狗的表情。

江與臨指節微動,屈起食指回勾那條無形的觸手:“去吧。”

禦君祁點點頭,轉身和那名勤務兵一同離開,直到走到宴會廳門口,那條觸手還鉤在江與臨手指上。

廳內觥籌交錯,人來人往,也不知觸手繞了多少個彎才能避開熙熙攘攘的人群,瞞天過海般勾著江與臨的手,怎麽都不舍得放開。

直到絆得某位夫人一個踉蹌,纏在江與臨手心上輕蹭的觸手才‘嗖’地一下撤走,速度快得好似被摸了一下的含羞草或者蝸牛觸角。

非人感十分強烈。

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

江與臨收回視線,不露聲色抿了抿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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